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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一章對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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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筱萱在廚房裏給夏輕舟打下手。

“輕舟,哈裏說奶奶因為他整容變帥了很高興,喜極而泣時,你沒笑。”

夏輕舟系著寬大圍裙的身影僵了僵,輕輕地咽了一聲,隔了好一會兒,才說:“因為袁奶奶肯定是猜到了什麽。”

所以才會半夜三更爬起來,蹲在哈裏的床邊看他的臉。

老人家一定是猜到了什麽。

沈筱萱就沈默了下來,半晌之後,才又輕聲道:“那你過來是?”

“道歉。”夏輕舟將手裏的排骨放進了翻滾的開水鍋裏,將火開到中火,然後仔細地將浮起來的血沫打了出去。

在她身後,沈筱萱就定定地看著她筆直的背影,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
終於將一桌子豐盛的家常菜準備好。

袁奶奶似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,有點嗔怪地瞪了解下圍裙的夏輕舟一眼,“輕舟!你們這些壞丫頭!明明你們是來做客的,怎麽就讓你動手做菜了!”

思詩一直纏著她,她就興致勃勃的只顧著讓哈裏出糗了。

等反應過來時,這一桌子的菜都已經端了上來。

沈筱萱和思詩似乎都格外喜歡家的感覺,尤其袁奶奶人又好,思想開明還很健談,一頓飯吃得那種一家人的溫馨感,讓她們都對袁家念念不忘。

夏輕舟在他們三人下樓的時候,伸手握住了袁奶奶的手,眼裏充滿了愧疚地沖她笑了笑,“奶奶,我好像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。”

袁奶奶一看她這個神情,就腦子轉了轉,想到了什麽人,拉了她往臥室裏走了進去。

她還很貼心的將臥室的門關上,這才了然於胸的沖夏輕舟笑了笑,又拍了拍她的手背,親昵道:“輕舟,是不是江清越啊?你們年輕人的感情,其實就是這樣,風一陣雨一陣,要知道人的一輩子很長。哪有人不犯錯的呢,你原諒他……”

“奶奶,對不起。”夏輕舟將眼瞼垂了下來,鼻頭莫名泛著幾分酸意。

“啊?你這說什麽啊?怎麽了?是不是你們又吵架了啊?這不是,小江前段時間才打電話要去找你嗎?”

夏輕舟不等袁奶奶再說下去,伸手輕輕地抱住她。

老人家的肩頭,消瘦而嬌小,尤其是她這樣一米七的還穿了高跟鞋的人,抱住袁奶奶的時候,好像抱住了一個小孩子。

“不難過不難過,這件事我會找機會再說說他的!”

袁奶奶並不知道,江清越自從被裴西城揍了之後,已經再次從她的世界裏消失無蹤。

夏輕舟感受著袁奶奶慈祥又溫柔拍在自己身後的溫度,那溫度直暖進了心窩最深處。

“好了,奶奶,其實我是來告訴你。江清越,”夏輕舟松開了袁奶奶,雙手扶著她的肩頭,對她明艷動人的笑了起來,“我和他不合適,但如果有一天遇到合適的,我一定會緊緊抓住他的!”

“輕舟,你這孩子!”

離開袁家時,夏輕舟在車裏還是仰起臉,往樓上的陽臺望了上去。

那裏,一個嬌小又消瘦的身影正沖她們笑著揮手。

車子緩緩離開。

車子匯入那如流的車河裏。

沈筱萱扭頭,盯著夏輕舟的側臉問她,“你剛才和袁奶奶說哈裏的事了嗎?”

他們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。

夏輕舟微微地搖頭,扯了扯左邊唇角,說:“怎麽會?告訴她,還會更擔心。”

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已經過去時,誰也不知道。

那個人從A城到Z城,但從她回到了Z城後,再也沒有過任何的動作。

到底是因為顧家的這個象征的家傳了幾代的手鐲,還是什麽,都不得而知。

夏輕舟將沈筱萱她們送到了酒店,然後自己開車習慣性的回公寓時,接到了裴西城打來的電話。

“在哪?”

“路上。”

他問得簡明扼要,她回答得漫不經心。

夏輕舟單手握著方向盤,左手隨意般的搭在車窗外,聽不到他下面的問題,不由擡手捏了捏耳垂,輕笑道:“沒其他事的話,我掛了啊~”

“你沒什麽要問的嗎?”

裴西城在電話裏,居然這麽問她。

夏輕舟眨了眨眼,忽然想起來什麽,問道:“對了,為什麽試鏡的結果不公布呢?”

裴西城似乎怔了瞬,亦或只是一如既往的習慣先沈默幾分鐘。

夏輕舟倒也不急著催他,她問出來都沒指望他會回答自己。

只是一個人開車,未免太過悶了些兒。

裴西城沈吟不語著,又隔了會兒,就在她耐心耗盡的時候,他才道:“七年前,謝家是因為……”

她忽然笑了笑打斷他的聲音,“裴西城,你是打算在電話裏告訴我這些嗎?”

原來他在意指蘇嫻的事。

看來是昨天她見蘇嫻的事,還有哈裏這幾天裏調查的事,他都了如指掌。

“我對你的過去不感興趣,我想查有些事,只是不想讓自己太被動。身邊發生什麽事都不知道因何而起,如果我這麽做這些讓你誤會了些什麽,那麽,我說聲抱歉。”

裴西城聲音一下子就冷了幾個調,他語氣涼涼地道:“夏輕舟,別太自以為是。”

然後就掛了電話。

夏輕舟車子也停在了公寓樓下,在樹下的陰影裏,她隱約感覺到有灼灼的視線正射在自己身上。

她心頭莫名就是一緊,手指間緊緊握了手機,伸手輸入號碼。

緩步往那邊走了過去,黑色的賓利在她離得一步遠的距離時,引擎咆哮起來,而後箭般從她的身邊擦了過去。

“裴西城?”

那串熟悉的車牌號已經模糊不清,只留下一串長長的車尾氣。

夏輕舟不自覺地扯了扯唇角,擡手將手機上的那個號碼刪除,嚇她一跳,還以為是什麽人。

不過,禽獸因為她剛才的話而生氣,也夠她受了。

但好在還有個好處。

不用再去半山別墅裏喝那難喝的中藥了!

夏輕舟心情飛揚起來,打著口哨進了樓裏,等她從電梯裏出來,人正站在門口輸入密碼時————-

“你真的以為,住在這樣的地方,就沒有誰能進來嗎?”

一道聲音,帶著特有的陰冷,在她身後響了起來。

夏輕舟渾身莫名一僵,她驀地轉身,目光直直的往那邊的角落裏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影看了過去。

“紀子睿。”

她忽然就有點兒後悔,剛才不應該讓裴西城就那樣揚長而去。

現在打電話的話,他會接嗎?

“輕舟,你不會是在想,叫剛才離開的人回來吧?”紀子睿一步步,從昏暗的角落裏走了出來,往她身前逼近。

夏輕舟眉頭微蹙起來,她臉上還保持著幾分淺笑:“你知道他是誰?”

她心思電轉。

紀子睿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,只需要再有一步,他就要抵上她身體。

夏輕舟目光冷冷地往電梯旁的電子眼望了一眼,臉上神情還顯得相當鎮定自若。

“知道不知道有什麽關系?”紀子睿伸手,手臂微動將她整個人都圈到了胸前。

夏輕舟幾乎是條件反射之下,擡腳就要往上踹,忽然在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,驀地停下動作,只是雙手推住他。

“紀子睿,你想做什麽?”

紀子睿目光陰涼從她充滿了敵意的眼上移開,落在了她白皙滑膩的雙手上,又移到了那只碧綠盈盈的手鐲上。

卻只把那只手鐲當成了普通的玉鐲子,一眼掃過。

他臉往她的臉前逼近兩分,揚著眉道:“你說做什麽?上次丁錦墨在杭州壞了我的好事,現在我自己用了這麽長的時間,自然是……”他邪惡的俯下身子在她耳邊笑了下,“來試試你床上功夫。”

“能把丁錦墨都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,床技一定會讓我期待的吧?”

夏輕舟喉頭有說不出的嘔吐感翻了翻,她雙手用力將他推開,從包裏取了手機出來,只是,還沒撥出去。

紀子睿陰冷的聲音就在她的身旁響起,“你以為,我那天和你說的事,是開玩笑的嗎?”

她的動作驀地停下來,臉上掩飾不住驚訝地看向他。

紀子睿從自己的口袋裏,摸了手機出來,邊邪惡地對她笑著,邊伸手,將一張照片發到了她的手機上。

他不單能找到她的公寓來,他還知道她最近才新換的手機號。

夏輕舟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,臉色倏地一變,難以置信地怔了怔。

太久遠的事,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。

可一張照片提醒著她,曾經最黑暗的時候,被有心人拍了下來。

她半晌之後才緩緩地擡起頭來,目光帶著幾分難堪的痛苦,她淡笑了聲,問他,“紀子睿,你想拿這個來威脅我?你以為,就這些東西就可以威脅到我嗎?”

紀子睿也緩緩地笑了起來,臉上明明是朗朗的笑,卻透著說不出的陰柔來,“怎麽會?你夏輕舟是誰?我不過就是吊你幾天,你轉身就能找到丁錦墨這座靠山。這幾張照片,又怎麽能讓你乖乖就範?”

“我是來告訴你,我手裏可不止是這麽幾張照片而已。”

“夏輕舟,要麽,你讓我如願以償,我就把東西都給你。要麽……”紀子睿晃了下手裏的手機,在她面無表情時,轉身就往電梯裏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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